10
Mar 13

父母在,不远游(转载自人人)

前几天在人人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觉得极好,于是转载到自己的Blog上。以下是原文:

我十八岁离家,今年虚岁三十六,算起来,迄今的人生里,一半时间都在外。这一半的时间里,驱使我不断离家远走的,无非是所谓“学业”和“事业”。父母在人前夸耀儿子时,所依据的也无非是这两点:学业圆满,事业小成。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从未想过另一种可能。可以说,前三十年,父母和我共享了它的荣耀,但是,从现在起,我们要开始分食它的苦果。

今年春节,父母来上海和我们一起过年,那一天,全家人挤在沙发上看小品,欢声笑语之时,老家一个电话打过来:姥爷去世了。我们的欢乐就此结束,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拎着匆忙收拾的行李来到虹桥火车站,四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那个悲伤、破败的北方。一路上,母亲流泪,后悔,如果她不来上海过年,就能看姥爷最后一眼,或许还能救姥爷一命。我一路安慰她,心里却在想:他们来上海过年尚属偶然,我却常年定居在此,有一天,当我的父母老去时,我能侍奉左右吗?我能赶得上最后一眼吗?

牺牲大片乡村和城镇、成就个别大城市的发展路径,造就了今日中国的基本格局,资源极端不平衡,机会极端不均等,迫使广大“不幸”生在欠发达地区的青年人少小离家,一窝蜂地扎堆“北上广”。从正面看,这是社会流动,是资源合理配置,殊不知,隐患早就埋下,代价异常昂贵。当年我兴冲冲离家,眼里只有名校、大都市与锦绣前程,却不知出来混,迟早要还。如今父母年迈,能见到我就是他们最大的福利,见不到我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折磨,我却吝啬得每年只给他们一两次见面机会。这就是代价,该是我们还债的时候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农民工身上,几千年来安土重迁,如今却要背井离乡,他们合力主演了三十年的经济神话,却留下了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这时代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更可悲的是,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人,并未因此获得他们的尊重与谅解——那些“北上广”的当地人,那些一辈子不曾离开父母半步的人,他们嘲笑外地人“报恩”父母的想法太陈旧,他们视回家过年为陋习,视春运为灾难,他们永远无法理解外地人那颗思乡的心,为何如此迫切?如此不通融?你向他们倾诉,他们一句话就给你顶回来:谁让你来的?你老老实实呆在家乡不就没这些麻烦了吗?

古时父母去世,做官的要告“丁忧”,回乡守孝三年,三年后才可陈请复职,

即使普通百姓,三年内也不得婚娶,如有特殊情况,必须在百日之内操办,叫做“借孝”,据说曾国藩当年守孝挂帅,就是由咸丰皇帝亲自下旨借孝的。放在今天,这样的规矩或许多余得可笑,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觉出它的庄重。胡适的儿子出生时,正值新文化运动,这位新文化的领军人给儿子写了一首诗,“我要你做一个堂堂的人,不要你做我的孝顺的儿子”,语出惊人。但说归说,做归做,胡适本人却是极孝顺的儿子,他客居海外时,坚持每天写家书一封,让老母亲时时读到儿子的信息,待到胡适的儿子长大,他也用这标准来要求儿子,全不顾年轻时写的那首诗了。今天,我们的通讯手段无比发达,有谁能做到胡适这样?别说每天一封信,哪怕每天一个短信?

这是一个制度化、结构性地消灭人伦的年代,高铁、网络、中国电信,并没有让亲情更便捷。骨肉被分隔两地,血脉被拉长稀释,年轻人即使有心,也已经无力,在奔走求生的现实重压下,亲情早被挤压得所剩无几。亲子之情,天伦之乐,原本至高无上,任何人无权剥夺,却不料败倒在这坑爹的时代。

网上有人感叹:“这些年,我所有的眼泪都流在春节结束后,父母送我上车离家的时候。”情真意切,却万般无奈。

因为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亲情并未褪化到泯灭,它仍然死守在我们内心的底角,当朋友不可靠、爱人不可靠时,父母几乎是我们最后的情感依托。更何况,千疮百孔的养老体系,让子女们更加放不下心,国家不养老,只能“养儿防老”,儿却远在千里之外。另一个原因在于,这一代的中国父母,把全部心思都寄托在子女身上,他们太疼惜孩子了!要知道,牵挂是相互传染的,是要继承的,父母过分的爱,成为子女不能承受的重,要变本加厉地“返还”给父母。如果中国人的亲子关系也像外国人一样相对独立,我们两代人是不是都可以更洒脱一些?

从父母角度来看,他们也有更多的理由牵挂子女。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后半句是说:如果子女一定要远游,也要有一个明确的、让父母放心的去处。可是,这恰恰是一个“无方”的年代,青年人漂泊异乡,身心无处寄放,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家。这正是让父母放心不下的地方。很多年,母亲担心我的早餐,怕我早饭没有着落,潦草应付过去,亏了身子,“不怕一顿不吃,就怕十顿不饱”。我常嘲笑她,说她本末倒置,用我的话说,“早餐是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事情”,我有那么多人生难题、终极困惑你不关心,偏偏要纠结什么早餐。可是,今年,我体会到了她的深意。稳定的、营养均衡的早餐,正是“家”的首要标志,是“有方”的重要前提。对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担心。

一位海外学子在日志上说:“我十九岁上曾发誓父母去世之时守孝三年,如今我再发一誓,毕业后五年为期,纵弃前程锦绣,亦绝然回家,以全人子之心”。还有人说:“有人问我,为什么上完学不留在大城市要回来工作?我说,因为家里有我的家人。我自认为,工作不是说签了牛逼的企业或者去了牛逼的地方你就牛逼了,工作不过是为了过一个自己喜欢的生活,我不喜欢去贡献自己的青春建设别人的家乡,等到爹娘老死还要赶着飞机回去,还不一定买得到票!”少数人的回归和反抗,让人钦佩,但另一个事实是,大部分人仍被时代裹挟,急惶惶踏上不归路,却忘了其实身后还有另一条退路。

“人生在世,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这话放在亲子关系上也成立,对父母来说,我就是他们的“面子”,我自幼学习好,不惹麻烦,上学工作都没让父母操心,现在混迹大上海,娶了上海的漂亮媳妇,在北方的县城,这些足够他们炫耀了。但其实,我不过是一张“面子”,我一点都不实用,我只有观赏价值,基本没有使用价值,父母不要我的钱,我也没能力为他们托关系走后门,我们相隔六省一市、一千公里,每隔一星期或十天我和他们通一个电话,一年回去一到两次,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半个月,对他们来说,我越来越只剩下象征意义。我的父母为了省下一块钱的公交车票,甘愿步行几站路去办事,我在上海,一个月打车费上千块,下一次馆子就够他们一个月生活费,我们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

万幸的是,我的父母还有一张“里子”——我的姐姐,她在省城,衣食无忧,她把父母接到身边共同生活,给他们吃穿,带他们看病,陪他们聊天,忍受他们的争吵和絮叨。姐姐可能没有那么多值得吹嘘的头衔,却是一个尽职贴心的“小棉袄”,正因为有这样一个甘愿牺牲的“里子”,才有了我这个逍遥法外的“面子”。但是,我越来越不能原谅自己,尤其当父母六十岁以后,当父母的父母相继离世后,我越发意识到他们的孤独无助。做父母的,哪怕有十个子女,每一个也都是不可替代的,我不该以任何理由推卸责任。

“今生还能和父母见多少次面?既使父母活到100岁,你每年回家见一次,还能见多少次?”这条微博在网上广为流传,每个人都在默算自己的数字,每一个数字都触目惊心。亲情在倒计时,永别似乎近在眼前。

姥爷去世,我和父母踏上北去的高铁,列车长啸,以300公里的时速追赶猝亡的老人,追赶逝去的亲情。此刻,我的父母已成孤儿,他们只剩下我们,而我们已经成人。那一夜,我在手机上悄悄记下:平生第一次,我发现了比生命、爱情、正义、写作更重要的事情。


13
Jan 13

口吃者

口吃者

(雪子著)

在我的发声盒里有一种怪物。

它在黑暗中颤抖,费力地将盒盖关上直到不再漏出声响。

我们叫它口吃。

公元前350年 - 古希腊

狄摩西尼是这所国家中最伟大的演说家。他把鹅卵石放在口中,对着咆哮的海风喊出了他的演讲。他不会让口吃胜利。

公元后300年 - 古罗马

巴尔布斯·布莱西斯(Balbus Blaesius)的声音是口吃者的地震,如此剧烈使得马克西穆斯竞技场(Maximus Circus)为他空出一席之地。

民众被永恒颤抖着的元音捕获,排着队,接踵投币观赏他迷失在自己的话语里。

1865年 - 牛津 英格兰

当一个个口吃怪物从路易斯·卡罗(Lewis Carroll)的嘴里逃脱时,成为英国国教神甫的梦想逐渐离他远去。

破碎的音节使他疲惫,他渴望不再有口吃的生活,于是写作带领他找到了“爱丽丝的仙境”。

1992 - 卡尔加里 加拿大

在那些名字阴影的笼罩下,我出生了。

我不是投币表演的口吃者,我的嘴里也没有鹅卵石,我的父母还没有听过我说话。

但当他们听到时,他们会好奇为什么我会像被婴儿食物呛到那样被音节呛到。

2001 - 西雅图 华盛顿州

这是小学第一节自然课。

当我在这儿试着把天花板上的点连成天鹅座和仙后座时,老师看着我问:"雪子,太阳和地球相距多少英里?"

我的膝盖牢扣着像被声带紧绕着身体。

“九--九千三百万。”我开始说话,但吐出的字与我的嘴似乎有好几光年的距离。

音节滑出了原本的轨道。喉咙卡住了,体内的肌肉像被未知的重力使劲下拉。

我的发声盒把声音变成了颤抖、摇晃和吞吐,使剩下的答案陷入了口吃的漩涡。

他们只是瞪着我。

二十双小学生的眼睛碾碎我弱小的身体。

终于,一个学生的笑声引爆了全场,众人的加入使之一泻千里,愈渐汹涌,比我所有发出的破碎的声音都要流畅。他们叫我“口吃的雪子”,替我完成了剩下的句子。

我感到窘迫的火焰从脸颊升起,那些没有说出的字符灼烧着口腔上颚。

但是身体没有火灾逃生口。

只有微小的毛孔在冒烟,我一口接着一口地深呼吸,让焦虑化成水蒸气。

下课铃响了,我像被一股隐形的强风推动般冲回了家。

我趴在我的四柱床上尖叫。

我幻想狄摩西尼尝试含着鹅卵石演讲的样子,仿佛石子可以把口吃怪物压死在嘴里。

而在心里,我和狄摩西尼都深知,不能讲话如同不能呼吸。

我还知道鹅卵石和尖叫都不能把这怪物杀死。

发声盒的构成板块撞击我们的语句,威力如同地震把我们想说的粉碎。

但是,在板块撞击中山脉隆隆升起,诗歌从突触的裂缝中蔓延而出。

这些诗歌用光滑的音节包裹住我的身体,直到我不再颤抖。

直到我打开发声盒的盖子,用手将里面的怪物抓起。

喃喃地说:“我不再害怕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一起经历。”

2012 - 普罗维登斯 罗德岛州

今天,如果我能重回到小学时布满划痕的课桌。如果我能成为坐在路易斯·卡罗脚边的其中一位孩子,

我会告诉他,

我会告诉他们所有人;

我们身上都有伤疤,只是我的袒露在外。

我其实从不害羞。我是一个外向的孩子被关在口吃的外壳里。

也许我口齿不清,这是因为语言的力量远不足表达我的内心。

没有一个词能表达在未道出的语句中窒息的感觉,没有一个词能使我们抗拒历史中的偶然。

在生命这只上演一次的剧中,没有中场休息。战胜怯场口吃的办法只有迎头扎入聚光灯里。


原作: Jess Chen, 罗德岛设计学院'14 - 变成了一只迷失在白雪中的两极熊

摘自:Visions brown/risd, vol 12 issue 2|spring (http://students.brown.edu/Visions)


31
Dec 12

2012年总结

伴随blog的苏醒,我的年度总结又复活了。尽管自娱自乐,但不失为一件值得鼓励的事。

简单回顾一下年度总结空白的那四年吧。2008挤在纽约跨年,对美国的一切都充满了期待。2009年思乡心切又赶上牙疼,当年的最后一天降落在浦东国际,现在想来那竟是我最后一次保持刚离家的身份回家。2010年毕业找工作焦头烂额,年末数着口袋里的钱去旧金山逛了一圈,新年第一天凌晨赶回波士顿,饥寒交迫中在巴西人的烤肉店里蹭了几口人家搞party剩下的食物。2011年结了婚找了工作又回了趟国,似乎给这四年交上了份还算满意的答卷。正巧石宁小表弟携夫人也来了美国,正要开始经历一切。岁末我们在海港倒数看烟花。波士顿就是这样漫不经心,我想小弟媳可能挺失望的。

2012伊始,生活像原本行驶在峰回路转的小道上的车突然开上了笔直宽阔的高速公路,由此产生的驾驶疲劳像潮水一样有节奏地持续地向我袭来,在寒冷的春天形成迷雾遮住我的视线。一切靠着惯性,没有期待,这样的阴郁感渐渐形成一种生理周期,每当那时,我就坐在8楼公寓的窗边眺望远方。单调的景色很快让我失去了兴致,我常问石宁: "如果正看着的地方突然有巨浪翻滚而来,该怎么办?"石宁的回答是: "大概逃也来不及了。"即使听到这样的答案,我还是想象着如果以最快的速度冲去车库,然后疯狂开去最高地的情景。策划这样的逃往总是让人振奋。我渴望某种力量改变我的轨迹。理智的时候我想也许我在美国追求的并不是生活,而只是一份之前提到的满意的答卷。但已经交卷了我还能在这儿做什么呢?

一个直接的选项是海龟,而很多时候既期待又害怕和人讨论海龟的问题。我希望能从他人那里得到一点真知灼见,但后来终于明白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讲话,而偏执的想法更多是出于恐惧而不是热爱。这样的负面情绪让我变得非常较真却又非常优柔,试图在所有人的反馈中寻找万无一失的方案。可没多久我就开始厌倦自我辩解和自我质疑,大部分时间我希望一个人呆着。

2012年夏天终于姗姗来迟,回国举办了婚礼。见大家挺开心的我也挺开心的。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自己新的一面 -- 隐藏个性和分享快乐。我欣然于大众路线,希望和更多的人取得联系。换成四年前,我一定又会绞尽脑汁地搞点自以为是的小个性。但现在,刻意坚持带来的孤独对我来说已经太多了,不需再添此一笔。

在中国的两个礼拜让我反思自己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见了我和石宁以前的朋友,他们各人不同的生活让我心胸开阔起来。初夏夜晚的美食与闲聊让我觉得美帝那些人那些事十分遥远,也觉得自己那时刻防守攻击的心十分愚蠢。我想造成这一切的一个原因是狭窄到几乎只剩自己的生活圈子,清高和偏见才得以疯狂滋长。后来在网上看到一篇每个傻逼一生的精神动力就是试图证明除了自己别人都是傻逼的文章,对自己的狭隘后怕不已。

回到美国2012下半年的生活明显比上半年有所改进。第一项进步就是每月都有目的地外出一次,7月划皮筏艇,8月乘着搬家后放松在海边呆了一晚,9月去秘鲁爬山徒步,10月探望青兰师姐刚出生的小妞顺便在百老汇看了场Wicked,11月底在新奥尔良,12月底去波多黎哥爽了几天。期间也联系了不少同学,跟进他们的生活状态。虽然海龟的问题会被直接或间接地提起,但我的神经已没有那么脆弱了。

第二是学习新技能。折腾会了自由泳,也由于工作的需要开始看一些设计方面的书和学习简单的编程语言。挫败时感觉自己完全没有长处,但心平气和时也为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勇气感到欣慰,也感谢美帝能不断让我发现新自我。也许从现在开始我才真正走出学生时由公众期望规划人生的阴影。没有公认的目标,“要成为怎样一个人”的问题才变得个人化,而我的性格,兴趣,弱点,价值观也逐渐显露出它们本来的样子。

第三是纪律。早起对我来说一直是件很困难的事,但通过观察我发现无论是职场还是其他领域那些我佩服的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早起。还有的共性是持续锻炼和一项健康的兴趣爱好,然而这两点需要充足的属于自己的时间来保证,那么早起就是必须的了。现在我努力让自己作息规律,一周七天都尽量维持在8点半左右起床,12点睡,这比起我过往晨昏颠倒的生活已经是进步。

最后一点是最重要的,也是将近年底才开始有所领悟,那就是放松。这其中有很多内容,比如放下对别人的要求,放下自己的看法,放下对未来的规划,包括我之前讲的生活安排,其实不用刻意,当充实成为强迫症时也是一种病态。“放松”对已经习惯了紧凑生活方式的我来说并不容易,但开始这样处事的确让我轻松了很多,只有不试图强加和控制才能解放自己。我现在感觉很自由。

所以2013年,我希望借在美国这段生活经历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也希望家人朋友能身心健康。看看周围人鼓起的油肚,感受下空气中充斥的负能量,我想,保持身心健康对绝不简单:)


29
Dec 12

数据视觉化@Harvard笔记(10)

终于在2012年底把夏天时的笔记全部整理出来了,最后一篇写点自己的感想吧:)

第一是关于软件的滥用。不得不承认科技的进步让制作图表变得越来越简单,常用的excel里只要点几个键就能绘制出基本的统计图,又有更多的软件花了很多精力研究颜色界面使效果越来越精致。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使用者却越来越倾向于追求华丽的效果而忽略这样做的初衷。

记得有一次和一个公司的前辈聊天,他说他年轻时没有excel,今天可以用电脑完成的图表以前都要靠手绘,但这也要求管理人员投入更多思考,也会更负责。他的话让我感触很深。我们现在的工作多少有点被科技左右了,比如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发出"原来这个软件还能这样啊"的惊喜然后跃跃欲试,很少时候从自己的需要出发。不过为了挖掘软件功能而附带的产出毕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最后成为累赘。

不知不觉,人们开始把使用某种软件的能力作为找工作的资本。细想一下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鼓励人们设计更以人为本的软件或寻找更简洁的解决方案。说到这里,不过是想提醒大家保持独立思考的心和清醒的头脑,归根到底是人在视觉化数据,并不是软件在视觉化数据。

第二是对有心者的建议。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大数据时代,已经和之前提到的那位前辈不同,不可能手动处理了。为了不被软件局限住,有心者不要再以“自己不是学计算机”的为借口而对代码产生恐惧,因为计算机主要学的也不是写代码。像R这种免费也比较好上手的非常值得一学。

好啦~2012年就到这里吧,希望明年继续加油!


28
Dec 12

数据视觉化@Harvard笔记(9)

正式内容的最后一节: 高维度数据

我们平时工作时接触的数据大部分都是高纬度的,比如国家这个对象可以收集的数据有人口,GDP,年龄分布,男女比例等等等等。

高维度数据很难视觉化,即使能用图像表现也不直观、不容易很快理解,从这一角度说就失去了视觉化的意义。

分析高纬数据的一个办法是降维。我曾做过一个市场细分的案例,大概16个国家,每个国家有30多个属性,客户又希望能通过如2x2矩阵这样简单的方式呈现。可是在平面上想用一张图表达是非常困难的。用前几节里提过的视觉通道的理论虽然至少可以表现5维(横轴,纵轴,形状,颜色,面积)属性,但3维以上的信息通过目测就已经很难归纳吸收了。后来我和同事建立模型把这30多个属性再分类,通过减少维度来简化信息。不过模型这种东西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模型越复杂,假设越多,就离真相和本质越远,搞不好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原始数据全给糟蹋了。

除了上述的降维,下面再给出几种方法。其中,第一类方法可行性比较高,而且能读懂的人比较多。

1. 多幅小图 - 适用于维度不是特别高(5维左右)

例: 摘自Protovis

Automobile

2. 多根平行坐标

先把坐标轴平行排好,再把每一个对象的不同维度值标在坐标轴上。最后一步是染色,方便我们看出整体趋势: 选取一个坐标轴,从上到下颜色渐变。在下面得例子中,选取的坐标轴是右边第三根(mpg),从上到下由红渐蓝,这样我们就能看出mpg高的值和mpg低的值在其他轴上的变化。

例: 摘自Protovis

Parallel coordinates

Parallel coordinates

Parallel coordinates

3. 蛛网图

例: 摘自课件

把每个对象的不同维度值标在散射的轴上,再把他们用线连起来。如果有一个标准值,把这个标准值也在蛛网图上表示出来,这样能方便综合比较实际数据与标准值。公司财务分析就是一个很好的应用。下面的例子和之前的例子一样,都是关于汽车的。

Parallel coordina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