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斯科休息了完整的一天后我们踏上了Lares Trek。与向导Hever和4名随行接头后,我们被小面包车运到了距离库斯科40英里的徒步起点。4名随行包括1位主厨,1位副厨,1位背夫,1位马夫。虽然这样称呼,但他们实际都需要背东西。
旅途从山脚下的一顿野外早餐开始。毕竟是英国人运营的旅行社,即使在户外使用粗糙的原材料也决不疏忽每一道程序。折叠桌展开在凹凸不平的土地面上,铺上手工台布,银色刀叉压着餐巾纸。虽然全是速溶,但可口茶,红茶,咖啡,热巧克力一应俱全,用泉水烧开泡饮。面包干硬,可也要一丝不苟地切成块状,佐以花生酱。餐后还有水果,草莓菠萝和蓝莓。我一边感受着文化尊重一边感受着不协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感受着5摄氏度以下的气温,心里盼望着太阳快升起,早点上路运动后让身体尽快产生热量。
早餐完毕后Hever就带着我们取道登山,留下4名随行收拾残局,不过他们速度极快,半路会超过我们直接去下一个营地扎寨。开始路况较好,都是成形的小山路。Hever劝我慢慢走,不要慌,他说爬山要放松淡定,平路时不必用跑的,陡路时也不必惊恐,保持速度,剩下的就是克服心理障碍。爬的是山,谈的是人生。对于我这样一只菜鸟,无知至少表现在两方面,第一是对环境的无知,第二是对自身的无知。从某种意义上,第二种无知的杀伤力要大于第一种。
一路经过古时驿站的遗迹和零星的几户人家,也远远望见山上炸山修水渠的工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形的小土路消失了,我们只能直直地踩在潮湿松软的植被上。因为一直在上山,很快我就接不上气了,只好频繁地休息。回头看来路,发觉我们已经在很高处了。山谷连绵,是我没见过的风景。我幻想几个世纪前洪水在山谷间奔腾的情景,强烈地感受到神的存在。
第一天中午在小瀑布边度过。当我们到达营地时,4位随行早以扎了帐篷做好了午餐。午餐秉承早餐精神,也分为几道,餐前汤和小点心,主食炒饭或Pasta,餐后甜点。秘鲁人也会加很多cheese,可惜我的乳糖不耐症让我不敢放开享受。
下午的挑战远大于上午。首先是又陡又长,乱石堆砌的山坡。Hever说这段很难,过去就好了,但往往下一段只会更难。好不容易我们来到一块平地,看见成群的羊和草泥马。Hever指着眼前积雪的山峰说:“看到半山腰的树林吗,这就是我们今晚的营地,明天要翻过这座山,现在太阳快落山了,气温会下降,我们得抓紧点。”
最后的这段路是我整个旅途最艰苦的部分,风越来越大,气温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困难。我的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可是又不敢多逗留,耽搁的时间越长只会让环境更不利。
终于拖着双腿一步步到达营地,风没有那么大了。我们的马儿被栓在树上悠闲地吃草,扎好的帐篷里不断飘出食物的香味。Hever说我们先Happy Hour,再吃晚饭!走进帐篷,桌上摆放着茶,果汁,饼干和Nachos.可是我的头疼丝毫没有好转,无法进食,拼命喝了几杯热水后只能回自己的帐篷休息。身体也没法产生热量,我很担心该怎样度过零下10度的夜晚,只能把能穿的都穿在身上:两件汗衫,一件毛衣,一件North Face的薄羽绒夹层,一件North Face挡风外套,两顶帽子,两双厚袜子。我僵硬地钻进睡袋,继续感受撕裂般的头疼,而身体却不住地颤抖。透过帐篷布看见外面天色全暗了,没空担心山里动物或强盗(线路很成熟了几乎不会出事),单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头疼会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翻过这座山就让我很害怕:对处境如此陌生,没有任何改进办法,对未来也完全无法预期。想着想着,我只好哭了T.T,哭也是那时唯一能做的缓解痛苦的事情了。不过流泪丝毫没有悲伤后悔,仅仅是舒缓心情,结果证明还很有效。
第一天晚上没有进食,更没有处理个人卫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昏昏沉沉时只觉得双脚冰冷。中间让石宁陪我去上了一次厕所。厕所是野外临时挖坑,支了几片帘子做成的。手电筒微弱的点光源起不了什么作用。白天秀美壮丽的山谷到了晚上变得十分恐怖。不过反正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也尽量不去联想。后来石宁和我说他也很害怕,没有手电筒害怕,有手电筒也害怕,根本不敢乱照,生怕突然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其实我们都还是像鸵鸟一样,只要把头埋进沙子就觉得安全~不过他说抬头可以看到南十字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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