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斯科 (Cusco) 位于秘鲁东南方,被安第斯山脉环绕,过去是印加帝国的首都。去马丘比丘的人一般都会先到这里。
清晨从利马飞去库斯科,我心里一直很担心有高原反应,毕竟3400米的海拔对我这种一直住在海边的人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利马的机场稍许混乱,指示不清,程序烦琐但不严格。我们乘坐秘鲁国内航空公司LAN的小飞机,和中国一样,短短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有饮料和一盒包装精致的小点心。
库斯科机场很小,出机场时首先映入眼里的是黄土和蓝天。加上刺眼的阳光和冰冷的空气,有那么点儿西安的感觉。说起来,西安和库斯科还是友好城市呢。我猛吸了几口空气,像要测试空气中的含氧量,发现没我想象的可怕,于是便放下心来。但不知是因为起的太早,还是从北半球夏末到南半球初春气候差的缘故,感觉有些晕眩。
我们找到预定的青年旅馆派来的司机,开车从机场路过郊区到市区,一路看见山丘,歪歪斜斜的土房,新建的马路上扬起的尘土,斑驳的雕像,暗淡日久失修的儿童乐园。这样视觉上毫无美感的场景却让我感到人类发展终将走向苍凉颓败的悲剧之美。然而,街上混杂的人群和灼热的阳光又在告诉我,挥霍吧,放纵吧,末日遥远不必担心。
心里的不适随着离古城区越来越近而消散。城中的兵器广场(Plaza de Armas del Cuzco)四面环绕着教堂,尖顶屋,商铺,旅行社和餐厅。这儿清洁,祥和。熟悉的英语单词,信用卡标示,甚至星巴克美人鱼头像都让我安心。潜意识里,没有神在心中,与自然切断联系,沉浸在群体认同、商业和科技中的我也只能从与前两者相比微乎其微,昙花一现的力量中寻找慰籍。
预定的青年旅馆离兵器广场不远。安顿下来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Coca Tea (翻译成可口茶吗?),当地的一种用Coca树叶泡的茶,据说能帮助缓解高原反应。刚开始喝时有一种独特的草腥味儿,后来也就习惯了。早听说从Coca树叶里提取的物质是可卡因的原料,虽然与各种化学物质混合才使它成了毒品,但我还是获得了偷干坏事的快感。
九月库斯科初春的天气和美国东部十月天气差不多,白天在太阳下可达到28摄氏度以上,而夜晚气温骤降至0-5摄氏度。但和美国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处处恒温的室内暖气设施,在青年旅馆里,穿T,夹角拖鞋完全挡不住,我们只好弱弱地向旅馆租了以前大学宿舍偷用的暖气片。
第一天天气有些诡异,竟在中午下起雨,阴风阵阵。在街上吃了午饭后也只能回旅馆休息。这个午觉直接睡到了晚上7点。出门觅食,贪心地点了烤肉和Pisco Sour (一种调制酒)。酒足饭饱后再回去睡觉,途径兵器广场,虽不是灯火辉煌却另有一番情调。广场四面环山,山坡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像从天上坠落的金币。最高的山顶上矗立着张开双臂的耶稣像,在深夜里发出白色的光芒。
尽管在外逗留不久,但可能是喝酒吃肉吹了冷风,也可能是高原反应,回到旅馆后各种不适开始发作。我抱着马桶在冰冷的厕所里一直吐,一直把中饭都吐出来才觉得好受。所以真的,切忌暴饮暴食。
最难受的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天气还算给力。在库斯科城中绕了一圈,再不敢乱吃东西,Pisco Sour也不敢沾,更不要说由生海鲜做的Ceviche,只好吃了最安全的肯德基(好在有美国吃不到的辣鸡翅)。心想,还要去马丘比丘呢,千万别在库斯科就倒下了啊。生海鲜,从马丘比丘回来再吃吧。
不得不承认,我原先并不是一个这么矫情的人,而现在却一身“第一世界”的毛病。美国原料单纯的食物,恒温的环境,清洁的空气和水,让我的免疫力和适应能力逐渐下降。不是倡导要每天吸毒气来提高身体素质,我是觉得在过度人为破坏或人为保护的环境下生活的人,都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人。
至此,库斯科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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